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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信心是旅程,不是终点 4 人生之钥

“都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彼此交接、擘饼、祈祷。”(徒二42)

以上是路加的记载,道出彼得在五旬节讲道后,有五千人领受了主道而受洗的实况。

对于初期教会的信徒来说,悔改信主并非终站,而是信仰旅程的起点。圣经所着重的,刚好跟我们所以为的大相径庭。

今天,许多人都把重点放在起初的悔改相信上,以为人在某一个时刻决志信主后,以后的一切事情便成为理所当然了。说这些话的人,当然不是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他们在传福音时,没有着重圣经的教导。无意中会叫人产生以上的错觉。我们这些福音派教会,在对信徒生活的认识上,差不多都犯了这样的偏差。如果根基不稳,又不及时纠正,神的殿就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了。

在我们热心传道的当儿,常常令听道的人吸收这一个概念:只要相信,便一了百了,可以卸下所有因相信而带来的责任。言下之意;他们好像暗示这便足以荣耀神了。其实这种说法是将基督作成的工,变成一套荒唐怪诞,不切实际的论调,与圣经真理全不相符。

对于使徒行传里的信徒来说,信心只不过是个开端,而非终点;信心是信徒要走的行程,而非让人安枕静候主再来的卧榻。所谓“相信”,并非试过一次便算完了,它也不仅是个动作,而是心思意志上的一种态度,能感化和推动信徒背起十架,跟随羔羊的脚踪。

路加记载当日信主的人继续“遵守”使徒的教训。这不是已清楚指出他们之所以能有坚定的信心,是因为持之有恒吗?他们信主、受浸、加入信徒的行列那一天,当然做得很好,但翌日又如何呢?再过一天又如何?再过一个星期又怎样?如何叫人知道他们是真正悔改信主呢?怎样才能令那些诋毁他们是被迫相信的人闭口无言呢?这些人还毁谤他们信主只不过是抵受不了群众的心理压力,以及对宗教的狂热而已。能叫这些毁谤不攻自破的唯一办法,就是他们持守所信的。

他们不仅持守,而且还恒心地遵守使徒的教训。路加用“恒心”这字眼,说明了他们是在厉害的反对下持守真理。当我们受到精神或肉体上的攻击时,更需要有恒心。初期教会的历史,就是在火一般试炼下的信心实录。当时的敌对势力,实在给信徒带来切肤之痛。

在这方面,圣经所记载的基督教和今天(尤其是在美国)的基督教,显然大有出入。听说在某些国家里,不少弟兄们遭遇逼迫,饱受痛苦;为要得着基督,他们不以性命为念。对于他们,我只有满心敬佩。但我现在要谈的,却不是这些受苦的信徒,而是在美国基督教圈子内无数的顿弱肢体。

为了争取慕道者,我们不得不把苦难略过不提,只提接受基督后所得的心灵平安,以及地上的亨通便算了。我们对听道的人强调基督教是个得体的、受人欢迎的宗教;又告诉他们许多政坛上的风云人物、名成利就的大亨、电影红星等,都热衷于这信仰。有了这些保证,那些理应下地狱,受刑罚的罪人,就一窝蜂地拥来接受基督,存心想得好处。固然间或会有人下泪,表明他的诚意,但结果往往是:大多数人拥戴荣耀主的心态,就像一对年青夫妇为了要分享遗产,不惜极力讨好那位富有的,却令人讨厌的老伯父一样。

我们从未完全诚实,除非我们对听道的人直说他们是一群叛逆的人,很难脱离目前的景况;如果他们坚决不悔改信主,必定灭亡,但如果肯回转归向主,那逼迫主的人必定与他们为难。换言之,不信就必灭亡,没有指望;否则就要为主暂受苦难,但在苦难中可以享受祂的大爱和安慰,得着内心的扶持,以致在患难中仍有喜乐。

初期教会的信徒在决意归向基督时,已满心知道他们是选择了一种不受欢迎的信仰,还可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从此成为受人敌视的少数分子,生命与自由都受到威胁。

我并非故作惊人语。事实上,五旬节过后不久,信徒当中就有人给关进监牢,不少更倾家荡产,亦有被杀害的,也有数以百计的人纷纷四散.逃到外地去。

过些信徒只要肯否定自己的信仰,回到世人当中,就能免去这些厄运,但他们却坚决不肯否认主。

如此比较下,今天美国的基督徒与当日第一世纪的信徒相似吗?我真的怀疑。

 

为要明白人之为何物,人类学家尝试发掘人类的过去,剖析人类的根源;心理学家尝试在人的心思领域内探索;哲学家则搜集有关人内在与外在、过去与现今的一切资料,掺入史学家和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从而用理性去探讨人的本质。

凡此种种的探索,都是为要解答“人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直接把人类的价值及本质试验和衡量。以下是他们探讨的范围:人类头骨形状、骨骼结构、民间传说、生活习惯、民间风俗、日常饮食、传统迷信、宗教信仰、社会模式、政府组织、人的禁忌、反应、情绪等等。目的当然是要广泛地、长期地观察人类行为,然后运用科学方法,试图解答“人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可惜他们用的方法不对,所得的结论也必然错谬。

我深知自己不过是把自然主义和超自然主义这些老问题又再提出来。经过好几百年的争辩,这问题始终没有得出结论。相沿下来,每一代的人都用尽方法,但仍不得要领。假如我是哲学家,我或许也会与他们携手合作,寻索揭开人生奥秘的钥匙;但因为我相信新约福音,而且把自己全然奉献给基督,我老早已找到答案了。事实上,当圣经肯定的说明神照着自己形象造人时,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不错,在肉身方面来说,人是出于尘土;但在灵性方面说,他却是出于天上的神,死后亦归于祂(传十二7)。要探索人的本质,就不能从人的肉身着手,应该着眼在他的灵性。人的灵虽然堕落了,与神隔离,但正因这灵是出于神,所以借着基督耶稣的代赎,这灵就可以失而复得,与神和好。

要知道人是什么,就得从神着手。世人的学识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文主义和理性主义,它们大行其道,以致今天的基督徒没有胆量持守正确的立场,害怕被今世博学之士挖苦,给他们冠上各种诬蔑的浑名,例如:“先验论者”、“绝对论者”、“超自然主义者”等等。

尽管他们把这些帽子往我头上抛,想一次过把我打垮,但我却毫不惧怕。对于这些浑名,我不但毫不介意,还会引以为荣。这些多年来给人附会了暧昧含意的称号,我当然不会接受;但假如这些名称在字义上所表明的含意与基督教信仰吻合,我会欣然接受。

比方说,基督徒用不着逃避“先验论者”这个名称,因为基督教真的相信一个超乎物质的世界,这世界异于自然世界,也远超乎物质、空间和时间,非科学技术所能涉足。人不中用的理性,在面对这超自然、超物质的世界时,亦只能跪下低头敬拜神。基督徒不该给“超自然主义者”这称号吓倒,因为实际上,这名词颇明确地指出基督教的重要内涵,基督徒确是相信一位决定我们终局的神。大自然不能说明它本身之所以然,但却能显明那位使它存在的创造者。这位创造者虽非肉眼所能见,却是大自然的智慧与存在之根本;基督徒的信仰就在于此。基督徒认为凡不这样相信的人,生命就完结了,他们只是行尸走肉,像为了一碗红豆汤便出卖了长子名分的以扫那样不看重自己。

至于“绝对主义者”这称号,更不该叫基督徒脸红耳热或腼腆不安。尽管别人这样嘲弄,基督徒仍可以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仇敌只因他不肯相信道德的相对性和宗教信仰的实用性,才仇恨他。基督徒绝不否认他完全相信圣经所说:神是绝对的,超乎一切受造物,祂是自有永有、永存而无限,更兼统管万有;这位神绝对圣洁和满有智慧,使基督徒深以为荣。简单地说,基督徒所信的是绝对的神,不受任何外在事物所影响。如果基督徒因为如此相信而换来“绝对主义者”的雅号,他自当乐在其中。由于知道所信的是谁,他就不畏人言了。

目前教会布道工作的弊点是染上了人文主义色彩。他们虽然追慕超自然的事物,却不成功;反而对于繁荣热闹、急功近利的现代世界不禁着迷,无法抗拒世界所标榜的名利、地位、英雄崇拜和财富。对于一些向往地上繁华,却又失意的千千万万人,现代福音是一条适切的快捷方式,使人轻易得着以下一切:心灵平安、喜乐、亨通、受人欢迎、名声显赫,或运动场上夺标。或商场得意,或在娱乐界崭露头角,或与名人共席饮宴等。在地上如此,将来在天上也是一样,何乐而不为?如此完全稳妥,实在比购买保险更实惠。

这种类似基督教而非真正基督教的信仰内容,无疑是把神视为童话中的阿拉丁神灯一般,令信祂儿子的人有求必应。罪人只要一信,就可以卸去一切责任,此后只需带着口袋来到神面前,就可以得着与世界好处相若的一切属灵福气,满载而归。不信的人,至多只能享受地上的好处,但信徒却不但今生享有地上一切福乐,来世在天上还有额外享受,就如年底领额外津贴一般。

上面所描述的,正是今天不少宗教领袖所传讲的基督教信息。在我们许多(我几乎要说大部分)福音工作里,也隐藏着这些色彩;它决定了我们工作方向、造就计划、讲道内容、个别教会或甚至整个宗派的质素,也决定了基督徒作家的写作形式,以及福音性刊物的出版方针。

这种对基督教的认识和理论,实在错得太厉害了;正因为这谬误直接与人的灵魂有关,所以简直是个致命伤。揭开了它的面具后,发觉它只不过是把冲淡了的人文主义和虚弱无力的基督教信仰内容混在一起,然后再装上宗教的门面而已。只要看看它的作风和主张,就不难辨认出它的真面目来。这种理论总是先从人开始,着眼在人的需要,然后才转而寻求神;但真正的基督教所启示的,却是神先寻找人,把人从一切邪情私欲中拯救出来。

神应该永远居首位。圣经所载的福音就首推神的荣耀,其次才提到予人的救恩。天使从天上向人宣告:“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神;在地上平安归于祂所喜悦的人。”神的荣耀和人的蒙恩,次序是一先一后,不容颠倒的。主祷文的首句:“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祢的名为圣”,说明我们祈求前,必先尊主的名为圣。基督徒真正的起点,永远都应该是神的荣耀。不管是什么宗教,如果只着眼于神荣耀以外的事物,它一定不是新约圣经所显明的基督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