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钢琴内有许多许多琴键,它们合起来,要产生一种和谐美妙的乐音。每一个琴键本身都有合己的音高,但它们却同是听命于某一音调之中。所以,神的子民正是一同俯首于一个神圣的音调之中,接受适当的调音。然后,就随着引导,各有各的特点,自由地表现他们自己的样式。
我以为没有一个基督徒的团体,会比贵格会(Quakers)更加自由。虽然,他们设法要把那自由扼杀,强迫大家穿上制服和一定的服饰,又强迫各人用共同讲话方式,可是,撇开这一切,他们内在的火花却何等光芒,给这世界带来一个奇妙而百花盛放的教会。
所以,我们必须存有基督体恤的心肠,每触及的地方,都会表现这同情的体谅,同时,又了解到我们未曾触及之处,大家是会有不同见解的。
然后,彼得提到彼此相爱的真谛。我们要爱弟兄,而爱在心灵触动之处,使人无分彼此。这是一种真实和蒙福的合一——两个不同的人透过神爱的连结,合而为一的感觉和体认。这是神的方法,是真正把人们带至活泼和在人内心产生合一境界的方法。
我并非唯恐天下不乱,但我必须向那些极其坚持要把人人都纳在一些世界合一和统一轭下的人一个问题。
“为何这一代最常谈合一,并设法制造合一的人,却又是最心怀憎恨、猜疑,和随时能牵起争端和敌对的一群?”
他们不能哄我!我才不会上当,竟相信那些甜言和空泛的保证,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要因为神的父性和人的兄弟性,而忘却各人的相异。”
他们不能骗我,因为我晓得世上没有合一。世上只有纷争、仇恨和敌对,还有许多公开的斗争,若把它守在一处,或许仍可以不称为战争。他们说:“让我们忘却所有差异”时,我只想有机会去看看,究竟他那根枪是否仍佩在腰间!
神的爱在我们心间倾流,而体恤和爱人的心肠,只能在我们主耶稣基督身上找到,这是我们真正合一的唯一因素。除此以外,一切有关合一的因素,皆是可悲的怪谈和讽刺的笑话,而且肯定是源于七层地狱底下!
有没有可能只成为信神的孩子,却没有慈怜的心肠?让我先提醒你,彼得嘱咐基督徒弟兄要互相“富同情心”,他实际上教导我们要彼此存心慈怜。
谈到这方面,我必须指出一点,宗教不能叫我们心存慈怜,凡事为人着想及待人仁慈,也不会使我们心如铁石。
任何读过历史的人,都不用别人告诉他,人是可以多么苛刻,以宗教为名,本着什么什么堂而皇之的原则,却做出最残酷不过的恶行。
我对自己有一个规例:
“我站在哪一方——原则或是人?”
在美国政府的历史上,我们对其中一位伟大的总统非常景仰,他做人第一,做总统为副,人们给他冠上忠诚者亚伯(Honest Abe)的美誉。他为人风趣幽默,而且有副容易为人家苦痛而哭泣的心肠。
内战期间,林肯总统(Abraham Lincoln)要应付那些好大喜功,拘泥于原则的军事头目。他们从山林、农庄中抽壮丁,把他们征召入伍,不予训练就推他们上战场前线。
惊天动地的炮火一发,垂死士兵惨叫呻吟,吓得许多男孩拔脚逃跑。然而临阵退缩的人,一被抓到,就要判处死刑。
林肯总统虽然政务繁忙,仍然尽一切可能营救那些年轻逃兵。有一天,他的副官发觉他神色凝重地翻看一份档案文件,在每一页底下写字,写完一张又一张。
有人禁不住问:“总统先生,阁下干啥?”
“明天是军队的‘屠夫日’,”他答道,“他们要把我的少年人枪毙,所以我要再翻看每一份文件,看我能否救出一些。”
我们敬爱林肯总统,因为他有这样一颗慈爱的心,他爱民如子,又不会羞于大发慈悲,对有需要的人显出同情。我这里并不是引申到林肯乃伟大的基督徒,因我不能如此判断,但是,我以为他是伟大的人物,而且有许多地方借得我们基督徒借鉴。我深信他有一个慈怜的心肠,富同情心,以民为先,原则次之!
我不用告诉你,原则那东西曾经成为一道又硬又笨重的十字架,人类无数世纪以来,都给钉在它上面。
“那是关系原则的问题”,狂热分子每次要把人钉死断头台上时,总是那样的喊道。那人的血泪和汗水一点不能动摇他们,他们傲慢地自我肯定地说:“他是因为原则而死的!”
弟兄们,让其他人喜欢怎样争辩,就怎样争辩。但我要告诉你:原则本身不能支撑道德的世界,唯有靠圣洁的神同在和爱神爱人的心才可以做到。
不错,世上存有许多道德律,也没有谁比我更强调传讲这方面信息,但是,若光从神圣洁与怜爱的心肠中抽出原则,而把人硬钉在它上面的话,那就远远离开我们主耶稣基督的教导和典范。
你有否发现耶稣从不花自己的时间来讲论原则的事情?但祂却常常讲及关于人的事情。
即使在祂的比喻里,祂并不引用原则,祂讲的是人——有人惹了麻烦,有人走迷了或失落了,有人被差出去带其他人回来。总之,都是关于人的事情。
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看法,但我不以为自己会为原则献出生命。我相信我会为所爱的人而死,我相信我会为神的爱和人类的爱而献出一切,若我不这样行,我肯定会自觉羞愧。
这与光抽出僵硬和铁一般的原则来钉死他人的做法迥然不同,因为神的话语告诉我们,要同情别人,有一颗温柔和仁爱的心。
尊贵的耶稣基督并非骑着神圣原则的钢条——又硬又僵又冷的从天而降。
祂为人慈爱,富同情和慈怜之心,而且顺服在神的旨意下。从童贞女的腹中,来到各各他的十字架上。
祂的确是为了至高的神道德的要求而死,但祂这样做是为了祂所关心和服侍的人。祂并非倚靠严峻的法律原则,却是以慈爱关心和对人的体恤达成祂的目的。而这一切背后,无可置疑,就是那永不改变的神圣原则——神道德的义。世界即使沉沦,神的圣洁国度也必定维持下去。
可是,作为我们神圣的救主和主宰,祂似最温柔和慈怜的态度与地上男女相处,总不给人留下半点难堪或伤痕。我们可以说,爱滋润祂的灵,祂爱属祂的人——男的、女的和小孩子,不论高低,总是一视同仁。
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真正宗教更能使我们存慈怜的心,在圣灵内体恤他人。这慈怜是我们从神那里领受的。神的话清楚教导,父神希望我们晓得,虔敬的属灵生活可以令我们存慈怜的心,对祂的旨意有敏锐的触觉。而新约圣经中有关法利赛人的宗教生活,又骄傲,又固执,一副铁石心肠,正好截然相反。由此可见,宗教对人的影响,可以完全是两样的。